因为,山在那里

阅览3026 作者:佚名 来源:美文网 发布于
字数1092 阅读时长:大约 2 分钟 ☑

丈夫又去登山了。这一次是在遥远的阿拉斯加,北美大陆的最高峰——麦金利。留下我独自在家,寂寞如同一间空屋。

丈夫有两大爱好:一是登山,二是下围棋。

棋慰藉了他许多无眠的夜晚。然而人终究是要出门的,需要与人的交往。憋闷久了,他便生出些许焦虑与烦躁来。这时候,他就说:“我该去登山了。”然后就是长久地站立在窗前,目光穿越都市高耸的建筑,停留在某个莫名的远方。

丈夫爱山。他大学毕业后当了体育记者,工作给了他登山的机会。这一次,他便是与三名中国人的登山勇士一起去攀登6194米的北美洲最高峰。随队采访。

登山是艰苦的,睡无定宿,食无定顿,终日与危险做伴。登山家都是些钻死神空子的人。去年初,丈夫去滇藏交界处的梅里雪山,搜索在此遇难的十七名中日队员。

回来时的他只剩下九十多斤了,皮直接包在骨头上,粗大的关节一动,就像是要撑破皮肤。那些天,梅里雪山每天平均有四十八次雪崩,雪崩形成雪的瀑布。现在想来,还有些后怕。“登山是一种甜美的苦役,”他这么说,“这中间有着宿命的味道。仿佛这山就是为了等待我,而在那里历经沧桑了几千几万年。”记得一位外国登山家是这样回答“为什么要登山”这个问题的——“因为,山在那里。”是啊,仅仅因为山在那里。它存在着,沉默着,沉默地呼唤着。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召唤,我们没有其它的选择。

丈夫平素是宽容的。为了山,他却有时苛求于我,他从来不许我对山说“征服”这个词。他说把山峰踩在脚下是人类自诩的勇气,山其实就是山。即使你登顶了,只是山接纳了你。人不能改变山,一千年一万年,山都亘古不变。人和山之间没有征服只有对话,惟有对话才体现一种平等和谐的精神。

山,给丈夫以“家园感”。阳光下人的世界常常显得陌生、敌对,令人烦躁;而月光下山的世界,却是友善的,柔情的。山色苍苍,山风猎猎,给予我们一种久违了的信念与气度。人需要亲近自然。

为妻子的我,是嫉妒山的。然与其嫉妒山,不如和丈夫一起爱山。不过,我又常恐惧他因过分的执着而易流于自我流放的倾向,不免为他的安全忧心。

帮他收拾好行装,抹去眼泪挥一挥手,对心爱的人不说再见。五月艳阳下的麦金利,气温只有摄氏零下十五度。山势凶险,而他们这一次选择的路线是十七条登顶路线中难度最大的。我没有如朋友们叮嘱的那样,给他挂上一枚“护身符”;只在每一个有月或无月的夜晚,都读几页有关山的书。世界著名登山家植村的自传就搁在枕边。植村君是在麦金利山遇难的,为了打破该山冬季无人登顶的季节禁区,他死在五千多米的一处冰壁上。在我看来,植村已成了麦金利峰上的一个神。读他的书,便是我做的一次“晚祷”——我仿佛听见厚重的钟声在心的深处和谐地振荡……山会保佑我丈夫的。我相信。

➥ 本文由(幽蓝)编辑整理
➥ 更新于
分类
致词
感谢作者的辛勤创作与精彩分享,为我们带来宝贵的知识与灵感!您的智慧火花,点亮了我们的阅读之旅。
声明
文章的立场和观点与本站无关。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和网友投稿,本站仅提供空间存储服务。为了帮助读者更好地阅读文章,我们收集并进行编辑整理,并尽可能保留作者信息。由于互联网的复杂性和多样性,可能存在作者信息不准确或标注佚名的情况。如果有侵犯您权益的内容,请联系我们删除或更正。

☤ 猜你想看

抗日英雄张文彬的故事

张文彬(1910—1944),男,湖南省平江县人,原名张纯清。1944年8月牺牲于狱中,时任中共南方工作委员会副书记兼组织部部长。民政部公布第一批著名抗日英烈 人物生平 1910年5月生于平江县梓江东港一个贫苦农民家庭。少年时曾入教会学校就读,积极投入学生运动。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...

墓地有鬼

他们是在一个灵异交友群里面认识的,几个人都对灵异事件非常感兴趣,他们相约一起去玩一个恐怖的游戏。 游戏的大概内容是,他们几个去一处墓地,各自找一个地方,抄写上面的碑文。抄写好了以后就交到队长处,第二天去墓地里看看抄写的内容是不是真实的。 要是谁抄写的碑文不真实,那么他就是害怕鬼的胆小鬼...

小银鼠与幻想大王

(一) 丁零零,丁零零,在清脆的上课铃声里,老班满脸带笑地走进四(1)班的教室,先对我点头微微一笑,然后用欢快的腔调大声地说:“同学们!告诉大家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消息,这次期中考试的年级第一名出在我们班了!” “是谁?是谁?”同学们都很兴奋。 老班得意地看我一眼,喜气洋洋地说:“你们猜猜?”...

一块地瓜展露的真情感人至深

导语:什么是浪漫呢?人们肯定说是玫瑰加上红酒,也有人可能觉得是璀璨的一枚钻戒。但是,当我见到这一对夫妻时,我才发现,原来一块地瓜的浪漫,是如此深入骨髓,贴心贴肺。 去年冬天,在宁波港候船,由于距离起航时间还有很长时间,只好坐在长椅上慢慢等。在长椅对面,坐着一对看不出年龄的夫妻,男的很黑,头发长而凌乱...

他们的爱情

这是一个贫穷的矿区,矿区企业早已经破产多年,条件好点的人都已经搬迁到附近的小镇上去了,年轻一点的都外出谋生,留下来住的都是一些退休的老人和留守的孩子,到处都是企业破产前留下的工棚,低矮的平房依山而建,一排排的立在那,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 在2010年寒冬,晌午...